雪苡

接29

　　第三十章

　　

　　松本刚跑到驾驶室的门口，飞机就忽然颠簸了一下。松本差点摔倒，连忙扶住门问：

　　“坂本哥，飞行没事吧？”

　　坂本的头上已经冒出豆大的汗珠，一手握住自己的左臂，勉强对松本苦笑着。

　　“真不好意思，润君。我被刚才的流弹击中了。手臂使不上力气。”

　　松本看着坂本渗出血的左臂，咬咬牙，走了过来，示意坂本站起来。

　　“我来开飞机好了，把您的护目镜给我。”

　　“你行吗？”

　　“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学过，不过没有那么多实际操作就是了。”

　　坂本依旧有些犹豫地看着他，松本二话不说，坐在了驾驶员的位置上。

　　“您给我指示就好了。我们现在不去纽约了，要沿原路返回。”

　　“你这是？”

　　松本擦了擦眼角的泪水，坚定地说：

　　“我不能再犹豫了。Satoshi必须要去医院抢救。就算警察真的抓了我也无所谓。现在必须赶快飞回去救Satoshi。”

　　“好吧，既然这是你的决定，我也不会阻拦的。拉紧操纵杆，向上……”

　　坂本开始认真地给松本指示。

　　松本的眼神不再迷茫，沉稳地驾驶着飞机。

　　

　　另一边。樱井撕下自己的衬衫袖子，给大野简单包扎起来。

　　眼泪无声地流下，樱井没有说话，只是低着头照顾着大野。

　　相叶像瘪了气的气球一样，瘫坐在地上，身边是看着他默默流泪的二宫。

　　“Kazu，你为什么要哭？”相叶的声音像是飘在空中，眼神空洞地看着二宫。

　　“为什么，为什么你要这么糟蹋自己，雅纪？”

　　“Sho Chan不爱我，O酱也快死了。可是我一点也不开心，呵呵呵。”

　　相叶抬起头，呆呆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大野。

　　“我叫大野智，请多关照！”

　　“Aiba Chan，快来帮忙！兔子都从笼子里跑出来了！”

　　“咦？糖和辣椒粉混在一起还挺好喝的嘛。”

　　“相叶雅纪！你说这是怎么回事！是不是你害的翔被车撞到的？！”

　　“相叶雅纪，你好冷血！你是个疯子、疯子！”

　　“别……别伤害Aiba Chan……他……最可怜……”

　　相叶的眼前渐渐模糊了。

　　“O酱！”

　　眼泪夺眶而出。相叶捂住嘴，哭了出来。

　　“不，不，O酱！不要死！我们原本是很要好的朋友，什么时候，我们变成了现在这样？O酱！为什么你到最后还要维护我？我不值得你这么做，不值得！”

　　樱井抬起头，叹了口气，对相叶轻声说：

　　“Aiba Chan，谢谢你一直爱着我，也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事。但是，对不起，我真的不能接受你的爱。我的心，即使到现在，还是爱着Satoshi的。就算他不爱我，我也会一直爱着他。”

　　“他不爱你，你还爱着他？你好傻啊，Sho Chan。”

　　“你觉得我很傻吗？那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身边的这个人？”

　　相叶一愣，转过身，看到二宫静静地跪坐在旁边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。

　　Kazu!

　　什么时候，Kazu变得这么消瘦了？你的眼神，是寂寞，是悲伤吗？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，Kazu？

　　相叶慢慢伸出手，轻轻碰触着二宫的脸颊。二宫颤抖了一下，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感动，一把抓住相叶的手，放在嘴边轻吻着。

　　“雅纪……我的雅纪！”

　　“傻瓜，”相叶轻轻地笑了，“Kazu是个傻瓜啊！”

　　“是啊，我很傻，”二宫含泪笑了，“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。可是我的心意不会变的。”

　　二宫的眼泪不断涌出。像是鼓起勇气一样，他靠近了相叶，伸出手臂，环抱住了相叶。

　　相叶没有抗拒，轻轻地把头靠在二宫的臂弯里。

　　Kazu的胸膛，原来是这么温暖的。

　　二宫默默地拭去相叶眼角的泪水。相叶闭上眼睛，沉浸在二宫的怀抱里。

　　

　　忽然，飞机又急促地颠簸了一下。

　　二宫连忙抬起头。“怎么回事？”

　　不放心驾驶室的情况，二宫放开情绪渐渐稳定的相叶，快步来到驾驶室。

　　“J，你到底行不行啊？飞得可不平稳啊。”

　　“真不好意思，飞机遇到了不小的气流。”松本皱紧眉头，一刻也不敢放松。

　　坂本看看仪表盘，又看看窗外的景象，担忧地说：

　　“不好了。下面的云彩看上去不对劲，果然是下雨了。”

　　“雨量大吗？”

　　“还不太大，也没有雷电。不过还是有危险的。”

　　“交给我吧。”

　　松本沉稳地回答。但是额头的汗珠却不停地流下。

　　“坂本哥，别担心，我也来帮忙。”

　　二宫说着就坐到副驾驶员的位置上。

　　“Nino？”

　　“别看我这样，J，我也是开过小型飞机的。再说，飞行游戏我也玩了不少。”

　　“你那点水平我还不知道。这回可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啊。”

　　“放心，我也不想Game Over。”

　　二宫仔细观察着仪表，随时给松本报告着数值。

　　飞机渐渐下降飞行着，很快进入带雨的云层中。

　　松本看着眼前灰色的云层，以及不断落在玻璃上的雨滴，不由双手微微颤抖起来。

　　“Jun！”

　　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让自己安心地微笑着的人，软糯糯地叫着自己的名字，。

　　Satoshi！

　　坚持住，我一定会带着你平安降落的。

　　松本深吸了口气。慢慢稳定了情绪，双手不再颤抖了。

　　眼神又恢复了平稳，松本操纵着飞机在云层里稳稳下降。

　　渐渐地，飞机从云层里脱离出来。地面上的景象依稀可见。

　　在即将降落的地面上，出现了十几个红色的亮光，一闪一闪的亮着。

　　“呵呵，有人来迎接我们了。“松本自嘲地笑笑。

　　“是啊。”

　　二宫靠在椅背上，微微一笑。

　　“J。”

　　“嗯？”

　　“最终还是没帮上你什么。”

　　“别这么说，我还需要你为我请律师呢。”

　　“这倒是。一定帮忙。还有……”

　　“什么？”

　　“谢谢你饶了雅纪，谢谢！”

　　松本转过头，看着二宫眼里隐隐闪烁的泪光，摇摇头。

　　“不用这样，Nino。就像Satoshi说的，我已经不想再扯进这些恩怨里了。相叶君的错，自然有法律来制裁他。所以，我也不会迷茫了。我只要Satoshi能活下来，哪怕是用我的一生来换，我……”

　　松本的眼泪流了下来。他连忙擦了一下，吸吸鼻子。

　　“算了，我不想再多说了。我们到了，快点让救护车来吧。”

　　飞机缓缓地着陆了。

　　跑道周围停着十几辆警车。待飞机的舱门打开后，十几个警察跑上前去。

　　“松本润，你被捕了。”

　　国分带着人冲到了里面，给松本戴上了手铐。

　　“我不会跑的，”松本淡然地说，“只是，请你们快点叫救护车来。看到他被送上救护车，我就跟你们走。”

　　国分看着倒在地上，脸色惨白，满头是血的大野，轻轻点点头。“好吧。”

　　转过头，国分又来到瘫坐在那里的相叶面前，脸色沉重地说：

　　“Aiba Chan，我真没想到你会做这些事。”

　　相叶抬起头，冲着国分淡淡一笑。

　　“抓了我吧，国分哥。我不会辩解什么的。”

　　“真是个傻孩子。”

　　国分叹了口气，给相叶戴上了手铐，让人带走了他。

　　松本也被两个警员押送着，坐进一辆警车里。

　　不一会儿，救护车赶到了。

　　看着医护人员给大野戴上了氧气罩，把他抬上担架，松本这才松了口气，对着坐在前排副驾驶座位的国分点点头。

　　“谢谢您，国分警官。我们走吧。”

　　国分叹了口气，点点头，车子慢慢开动了。

　　松本转过头，看着呼啸而去的救护车，在心里默念——

　　神啊，求求你，救救Satoshi，就算是用的我命去换，也请你救救他！

　　

　说是含什么mingan词汇，估计就是跟government有关的吧，好吧还是发link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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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二宫坐下来，玻璃墙的另一侧，一个高高瘦瘦的人轻轻坐了下来，冲着自己咧嘴一笑，也抓起了电话。

　　“雅纪，你瘦了。”

　　二宫托托眼镜框，轻轻地说。

　　“Kazu，你好像也瘦了呢。最近是不是总在加班？”相叶对着二宫爽朗地笑着，声音依旧是带着沙哑的咯咯声。

　　“是啊，最近又要做一个游戏的企划。公司上下都忙得不行。”

　　“那Kazu要多多注意身体。”

　　“嗯，你也是。”

　　聊了一会儿，看到狱警对自己点点头，二宫知道这次的探监时间也快结束了。于是，语气加重地说：

　　“雅纪，你最近表现很好，要坚持住啊。”

　　“嗯。Kazu每次来都说这个。”

　　“因为，按照你现在这样的表现，我就可以让律师申请为你减刑了。”

　　“我这么长的刑期，能减到多少啊？”

　　“按最好的估计，大概能减掉一半。”

　　“那就是十年。就算是这样，还有九年呢。哈哈，等我出来就是胡子拉碴的怪大叔了。”

　　“那样的话，”二宫微微一笑，轻轻地说，“我不也是吗？”。

　　相叶愣住了，抬起头，看着二宫凝视着自己的样子。反光的眼镜后面，注视着自己的眼神，原来是这么充满了深情。

　　相叶苦笑了一下，低下头，掩饰着自己忽然变得湿润的眼睛。

　　“傻瓜啊，”相叶咯咯笑起来，肩膀抖得很厉害，“Kazu是傻瓜啊！”

　　“是啊，我是傻瓜。雅纪，抬起头来。”

　　相叶抬起头，眼角的皱纹都皱在一起，眼泪流了出来。

　　“雅纪，哭什么呢？”

　　“我才没有，明明是Kazu在哭。”

　　“是吗，”二宫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，“对不起啊，好像是我先哭了呢。”

　　“对啊，所以说Kazu是傻瓜啊！”

　　

　　二宫站起身，注视着玻璃墙那边被带走的人。

　　雅纪，我会一直等着你的。

　　不管多少年，我都会一直等着你。

　　我就是这样的傻瓜啊！